枫流飒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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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辰】神陨(中)

   ·   忘了 @芝麻没有豆 ,对是她给我的梗,我真的很迷惑为什么有些人喜欢一边搜集各种Be梗一边在我文下嚎

   ·   一切荣耀属于五哥,他们属于彼此,ooc和私设归我

7.

       地形渐渐平坦的时候,气温也随之降低,在走过一个山峦的时候,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大片郁金香花田。

       红底,金纹,花浪起伏,如火焰盛放。

       辰下意识看向了杜维。

       这不是属于他的记忆节点。

       杜维的神情出乎意料的平静,漆黑的眸里岩层凝结,但依旧能看出曾经的汹涌和毁灭性。

       他俯下身,触摸一朵郁金香的花瓣,浅淡的香气千万朵地汇集,浓郁得近乎让人窒息。他四肢渐渐发麻,有些僵硬,骤然降低一截的视线里,有一个金色的人影立在不远处,无悲无喜地看向他,漠然而温柔。

       祂有一双,似天空,又似海洋的眼睛。

       麻木的感觉从四肢渐渐蔓延到全身,花香像是有生命一般侵占他肺里的空间,将空气一点点挤了出去,心跳和血液的声音愈发聒噪。

       郁金香,有着高贵的盏状花形,极尽鲜艳的色彩和美好的寓意,但究其本身,却是有毒的。

       杜维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很熟悉。

       纯净的光线编织起的神明留在原地,对一个年幼信徒的丧生似乎无动于衷。

       窒息到濒死的杜维却笑了,朝着视野里模糊的神明,挤出几个带血的气音:“你可不是我的神,我也,再不需要祂来救我。”

       他闭上了眼睛,身后火焰般的花海起伏。

       熔岩般漆黑的蝠翼从他肩胛骨处挣出,在身后展开,盘区的犄角钻出红发,生着细密鳞片的尖尾垂落于地,暗色遮蔽了天光,连“神”的身影也黯淡了下去。

       回忆开始一点点地崩塌,杜维睁开那双流淌着熔金的、高傲又锋利的眼睛,有着像是冷血爬行动物的无机质感。

       我也,不再是曾经那个孩子。

       他回头,辰依然站在他身后,金色十字架扣住丝绸质的斗篷。

       郁金香柔软的花瓣亲吻着他的掌心,他转动手腕,虚拢着盏状的花朵,轻声问:“神父,你喜欢郁金香吗?”

       “当然,它是一种非常美丽的花,也是我最喜爱的花。”

       “真巧。”他神态散漫地捻着花瓣,指尖冒出一簇色泽接近暗色的火苗,眸中映着血色地微笑。“郁金香,是象征我的花。”

       花浪中真的翻涌起火焰,火舌欣喜而贪婪地狂舞,娇柔的花在火焰里燃烧,热烈得歇斯底里。

       不不不,不只是郁金香。辰想。

       ——是火焰郁金香。

       繁杂的回忆里闪过一个片段,他似乎也曾经见过这样的郁金香花田,广袤的平原上烈火连绵。

       似乎还有一个,穿着贵族服饰,高挑而瘦弱的红发少年。

8.

       微光从一道细小的缝隙里透了进来,辰的眼睫颤动了两下,睁开。

       他有那么一瞬间,想直接弹起来然后一道圣光净化方圆十里。

       随着路途渐远,他开始恢复了许多作为普通人时的感觉,他越来越疲惫,正如他的饥饿感一天胜过一天。他开始会冷,会想要睡眠,这些身体实际并不会有的需求。

       正因为这些该死的改变,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在那只恶魔的怀里,裹在两只蝠翼间,颈下垫着一只胳膊,眼前是恶魔清晰的容颜。闭上了那双太有侵略性和压迫感的眼睛,辰注意到杜维的相貌年轻得甚至有几分稚嫩。

       辰怔了怔。

       恶魔的容貌,会停留在他堕魔的时间。而能自如地控制异化外肢的恶魔,是有人类血亲亲手将其献祭给地狱的结果。

       反应迟了一拍的辰没能在杜维察觉他苏醒的瞬间先发制人。

       杜维的金眸在睁开的瞬间就是一片清明,专注得近乎令人发憷,下一刻又因为笑而散开:“早安,神父,看起来昨晚很冷。”

       辰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杜维紧盯着他的神情,尖耳亲昵地厮磨了一下他的发鬓,犄角几乎架在他发旋上,轻声道:“是神父自己靠过来的啊。”

9.

       辰把十字架扣了回去,拍了拍斗篷,没分给身后挂在半空远远缀着的恶魔半个眼神,径直沿着路走了下去。

       路旁的地势又爬高了,植被逐渐稀疏,高草随着强风倒伏。

       辰拢了拢鼓荡的衣袍,心中莫名想到

       恶魔的体温真的很暖和。

10.

       路其实很不公平且带有恶意,被压制的人类欲望逐渐释放并不会给本就纵欲的恶魔带来什么影响,却会让禁欲的苦修者备受煎熬。

       甚至,凡人的感官会因为长久的侵袭而麻木,但他们的不会。

       辰再一次从那两扇合得严实的翅膀中醒来,已经懒得对此作出什么反应。

       很快,他意识到了不寻常。

       他小腹处抵着一个半软不硬还有抬头迹象的东西,而他原来的怀疑对象正乖巧地缠在他小臂上。

       辰微笑着抬起膝盖。

11.

       非常遗憾,生死攸关之际恶魔的反应速度真的很快,虽然以他们的肉体差距,这一下也不会废掉,但疼一阵还是肯定的。

       天气越来越冷了,他们的回忆场景开始出现得愈发频繁,甚至可能在两旁同时降临。

       两方在厮杀,平日每次出现都能引得人间顶礼膜拜的神迹圣光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绽放,金色的、黑色的血液浸透了几乎每一寸焦土,每次交汇时都会产生微型的爆炸,神话中的生物们抛却一切光环,回归最血腥、最原始的搏斗。

       这次是战场。

       这是第几次神战?辰毫无情绪波动地想,这里有什么在他心中留下过深刻印象或是眷恋的?

       十二只漆黑的羽翼从容优雅地在他面前展开,路西法俊美的面容带着近乎魅惑的笑,长剑上燃着黑焰,刺向了他。

       ……是第一次啊。

       焰芒逼近时,感官是冷的,一种近乎能冻结一切的冷,那双苍青色的眼睛被黑色浸透了,却不温润也不沉静,但依旧藏住了眼底的东西。

       辰伸手,没有光,也没有焰,指节修长而纤瘦,没有明显的骨节,也没有厚茧,甚至有几分失了血色的苍白。

       但剑刃被握住了,不得存进。

       辰的掌心被割出道伤口,金色的血液一滴一滴地向下淌,将火焰浇熄,把剑刃蚀得嗤嗤作响。

       他将手重新拢回宽大的袍袖中,没有去看对面的神情。

       还好,不太深,也不太疼。

       幻境开始崩塌,他无意中扫到战场的另一角,是恶魔的阵营,突兀地多出一道身影。

       应该是恰好被献祭进来的倒霉蛋,地狱大得无边无际,却偏偏降生在战场上。

       但这并不是引起辰注意的原因。

       那个少年——大约只有十七八岁,个子却很高挑,穿着贵族的华丽服饰,有着一头,火焰般的长发。

       他的表情既不绝望也不恐惧,边缘锋利的蝠翼挣破骨肉与衣物,带着破碎的布料和一蓬血雾张开,和呲出的尖牙一起向着对面的天使露出一个恫吓的笑。

       原来,地狱的郁金香大公,就诞生在第一次神战中。

       在幻境彻底消散前,辰心想。

12.

       天气终于冷到连恶魔都懒得再折腾什么的地步,倒不是他自己扛不住,而是事物一离了火就很快会冷到难以下咽。

       杜维随手从路旁的沙棘上捋下两个颜色鲜艳的果实扔进嘴里,然后被酸涩的味道刺激得脸抽了抽。

       “好吧,这是逼着我和你一起苦修呢。”恶魔拨弄了一下火堆,不似作伪地叹了口气。

       辰面上无动于衷,袍下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碰了碰怀中的一个滚圆的东西。

       它被体温捂得很暖,表皮却已经发皱了。

       他抬头时,鼻尖忽的一凉。

       “啊,下雪了。”恶魔挥手灭了火焰,摊开手掌,雪片迅速在接触到它的一瞬间化开成一小滩晶亮的水渍。他张开肉翅,将两个人一起罩进去,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没有翅膀真是太不方便了。”

       辰望向远方,茫茫高地上,细碎而连绵的雪纷纷扬扬,银月缀在深蓝的天幕上,月光穿过雪影,风止声息,静谧得近乎安宁。

       “神父,雪为什么是白的?”恶魔在他耳畔呢喃,磁性又清朗。

       辰收回目光:“因为它是最初的色彩。”

       恶魔发出一声低笑:“能掩盖一切的,是黑与白,就是开始与终结?”

       辰沉默了很久风又拂过原野,雪如蚕食桑叶般沙沙地落,当杜维都以为他已经睡着时,才听到一声叹息般的回答,融进风咽声中。

       “……是。”








突然发现要圣诞节了,好的我努力飙个车试试,要是赶不出来那就用神陨的下凑数(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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